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苎溪漾野谈
宋市村这几年变化是天翻地覆的,现在都已经成为县里重点特色村了,房前屋后一片古色古香,还弄了水上乐园,鱻鱼饭店,湿地花海,船坊闲游,最近应捕鱼节还开了美食一条街,别开生面啊。

不禁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可是土生土长的宋市村的人。当时我可是以姓宋为荣的。

我小时候哦,一直觉得全部的人都姓宋,到了读幼儿园了,才发现原来还有姓李的,那会想哦,为什么他们不姓宋呢,李姓好奇怪的姓氏。等上了小学才发现原来还有更多的别姓,好奇怪。

而当我第一次听到宋氏三姐妹的时候,我还纳闷,为什么我三个姑姑这么有名气,我看也很普通啊,只是特别宠我而已。

后来才发现,农村大部分村都是以姓氏命名的,什么蔡家坝、王公郎、宋家村,我们村就是宋家村,也叫宋家墩,宋氏三姐妹也不是我那三个姑姑。

话说,我们村是一个西边环湖,东边环河的墩子上,那个湖就是苎溪漾,这也是我长大才知道这么写的,我们村土话都读作“士气洋”,我还以为特别有士气的洋。

就这么一个土里长出来的小屁孩,现在也读书读到了杭州某大学,不能不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我们村出来的大学生的确是很多的。

可能这也和我们以前镇的名字有关,我们没被新市镇合并前叫士林镇,我一个初中同学,就那个王公郎姓王的,拍着胸脯,大放厥词的问我,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个镇叫士林镇吗?你知道以前当官的叫什么吗?我被他的知识渊博所折服的,他说出了我朦朦胧胧感觉到的但说不出那所以然的那句话,因为古代在我们镇出了好多当官的,所以叫士林镇,自此,我恍然大悟,人生的目标更加明亮了。

话说回来,再说我们墩,墩上除了南面开阔,东边北边西边都是密密麻麻得大树野荆,特别是北边,更加阴森森的,那北边的河水我是从来不敢靠近的,即使是白天也是黑黝黝的,你看一眼就好像水要把你吸进去似的,什么感觉呢就好像深夜你蹲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水井边上往里看,深怕一不小心掉进去就再也爬不上来了,虽然北边河对面也有人家,河也就几米宽,但因为树多隔着岸,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几个房子的影子。

整个墩子也就屁大点地方,东边一个小桥过来,就一排人家,刚好把地面给塞满了,再往西走七八户人家吧,地大点了,变成了两排,往南走和往北走,往北走第一户人家就是一个孤寡老人住的黄泥土房,我平常都是不太敢靠近的,虽然好像也是我们的亲戚,我应该叫太公了吧,总感觉他屋里面有可怕的东西,常年黑乎乎的,但每年的蜜蜂采蜜的春天除外,那时整天就弄个瓶子在黄土面上拿个小竹棍倒腾蜜蜂,那密密麻麻的小洞都是蜜蜂窝,虽然有时我们也在几家现代化板砖搭建起来的房子的砖头缝里抓蜜蜂,那是远远不能和那黄土房子比的,那圆滑的洞口,戳进去手感极其舒服,比掏耳朵还爽。

再往西隔开一个弄堂就是我爷爷的房子,再往西走隔开两个房子就是我家,再一直走过三家就没路了,被漾的一条分支小河拦住,河也就七八米宽,但中间有两个三四米平方的小岛,一个长满芦苇,我爷爷说是我家的,一个长满竹子,我爷爷说是你隔壁大伯家的,我们家墩子唯一的好处是偶尔会几只傻鸭子在上面生鸭蛋,机智的爷爷总能第一时间采到,硬说是野鸭蛋,搞的我不懂野鸭蛋一样。再西边隔着这两个小墩子,有一个和我们宋家墩一样大的墩,奇怪的是是上面没人家,就只有一个超现代化的房子,因为那房子是涂了石灰和活了水泥的的,我那会仅只过裸露砖块的房子,涂了石灰用了水泥的房子估计已经很时髦先进了,据说是用来看护苎溪漾的,防止有人偷鱼。这么荒凉的一个大岛和孤零零的一座房子守望,以至于只要是有人和我们讲鬼故事,我都认为是在这个叫做河西的墩子发生的。

我到了八岁,我们家就搬离那个墩,在过河往东大概百米远的地方建砖瓦房,我们建的时候,我老房子隔壁的宋老师家也都已经在旁边造好了。等搬进新房子,爷爷却整天唠叨,老家位置好,离苎溪漾近,我问爷爷那边有什么好?他说可以捞捞洋上飘来的竹子,那竹子可好了。还可以有事没事抓个鱼。说到抓鱼小时候苎溪漾上的鱼真叫多,我才一点大的的时候,就和爷爷去钓过一次白条,爷爷是先在猪草上面用船桨凿出一个洞来,然后就用一把丝线上绑重钩子的鱼竿在洞里上下有节奏的提拉,两三小时不到就能钓上有我半个胳膊肘这么长的白条二三十条,当然我是第一次才发现,居然还有这种不用饵料钓鱼的方法,我居然也钓上了五六条,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后来还专门跑去镇上买这种钩子,可惜没去过第二次。 我问爸爸,为啥要搬家,爸爸说那边交通不便,到现在为止我爸爸的眼光还是厉害的,因为好多人后来都搬出来了。那我问,以前为什么都要造在那个墩子上,他说只有有势力的家族才能住在墩子上,我很纳闷,我爸继续说,因为以前土匪多,兵荒马乱,这样的地方能避免被抢劫,土匪来了能在桥那边堵住他们,而住在墩子外面地方的都是以前的外姓家族,可以帮我们守一下,我又开始骄傲了。

等我们住进新家,还总能听见我爷爷抱怨什么,吃不到鱼吃不到鱼,我就纳闷了,不是有鱼吃么,我没见过我爸爸钓过鱼,但我爸叉鱼技术好得很,拿把大鱼叉划个船出个门,一会儿功夫就回来了,肯定有鱼吃。我爷爷就瞪着眼睛凶我,这是鱼吗?这么小, 我就更加纳闷了,不是挺大的么,我钓的浮面差条才小呐。 原来哦,每年的冬天,苎溪漾都会大网捕鱼,那鱼可大了,可这几年大家都分不到鱼了,小时候年底却总有大鱼分,所以家家户户总要腌大鱼。那么为啥现在不给了呢?原来我爷爷是在说这个。

这要从苎溪洋的历史说起了,这事我还是从我新家东边隔壁的隔壁的爷爷讲故事给我们听才知道的,苎溪漾以前就是我们宋家村的,早在清朝的时候就一直是我们宋家村宋氏祖产,他说西边就有一块石头碑刻着的,那块碑现在被谁家拿去当洗衣板了,已经洗了几年了,但你要现在去辨认,还能看到什么清订什么宋氏什么的。后来新中国成立了,苎溪漾就被生产大队管辖了,开始一段时间每年都会发些鱼,我们村的人去钓鱼也从来不会说我们,可时间一长,直到后来那会儿就干脆不发了。爷爷的没鱼吃说的就是这个。

说到归属,我不得不说另一个离奇的但有严肃故事,为什么说严肃呢,这涉及到我们为什么姓宋,为什么苎溪洋清朝那会是归属宋家宋氏一族的问题,为什么说离奇呢,因为的确挺让人不能信服的,我到还不如听我一个足智多谋的同学推测的原委还来的让人心服口服一点。

每年的冬天每家每户都会选一个日子祭拜祖先,请求祖先保佑,然后都会烧上一座子的菜,然后倒上两排酒,放上零食水果,点上香烟蜡烛,这个时候我妈妈总会强调再强调,不能再碰一下凳子了哦,因为祖先们都在吃饭呢,碰一下凳子他们就不吃了,会生气的。我还傻乎乎地问,他们都回来吗?我妈说都回来,我问,坐得下吗?我妈就白我一眼,出去玩去,等一下来磕头。等烟快燃尽的时候,肯定得到去祭拜一下了。小时候是学我妈妈的方式,随便学样扣拜一下,等大点了,我爸就交代,男生要三叩九拜,就是作揖三下,然后和妈妈一样跪拜三下,再作揖三下。现在祭拜祖先都不放用红纸包一个火柴盒,写上点字,大抵是什么家的,那个我也不知道叫什么,但以前奶奶爷爷在的时候是都放的,有一次,等我拜完,我居然看到上面写着,沈氏什么门,我就震惊了,我爸爸也太粗心了,好奇的问,为什么写着沈氏,我们不是姓宋吗?是不是写错了。我爸爸,神神秘秘地说对的。等把给祖先倒的酒杯收走,并把饭菜翻个遍,因为鬼魂吃过了,一定要翻一下才能吃。那酒就归我爸和爷爷喝了。我爸才和我说其中的玄机。

很早很早以前,有个很有钱的宋姓地主家千金小姐,嫁给了沈家小伙,嫁妆金银财宝无数,还包括苎溪漾也是嫁妆之一,自从宋家小姐嫁过来怀了孩子以后,那沈家小伙就神秘失踪了,音信全无,宋家小姐含辛茹苦的把孩子养大,自此,后人为了报答宋家小姐的恩情,生姓宋,死姓沈。

苎溪漾北岸还有十八个起伏弯荡,俗称未出嫁的十八只囡女荡,就好像未出嫁的宋家小姐,窈窕曼妙,也象征着其如少女般的贞节。

这个故事我还问了很多问题,我爸就一问三不知了,工作后,我把这个故事茶余饭后,云淡风轻的说给了大学蔡同学,他的历史的渊博是有目共睹的,他眼光闪烁激动地告诉我:你们肯定是明朝的江南巨富沈万三的后人,据说沈万三当年就是携妻儿老小金银财宝逃到浙江一带,隐姓埋名。 他这一说法,我当时居然相信了,还有点沾沾自喜,祖上也有名人。

现在漾北岸以囡女荡为景点,安置了观光道,漫步在其上,都能走出婀娜多姿少女的味道,这是宋家人尽皆知的,政府这几年开展的宋市洱海项目也在北岸和东岸为基础,大刀阔斧的发展着。

为什么宋家村改为了宋市村呢?这要和这些年的乡镇合并说起了,我们士林镇合并到了新市镇,宋家村和雅市村合并,成为宋市村,那是高中时候的事情了,我有一次去邮局寄一封信,写到镇村完形填空的地方,就迷糊了,该填新市镇还是士林镇,还是写新市镇士林镇,有点怪怪的,遂问邮政阿姨,她说,为什么要写士林,不写不就行了,我这才发现本想在记忆或者书信上留住点什么,可历史的洪流以前所未有的姿态冲刷着旧往,洗涤着尘埃,时代在进步,而我们也应该调整状态,迎合发展。

单论苎溪漾的产生就又有一个传奇传说了,传说苎溪漾很早以前是块平地,隶属一个很有钱的地主,这家地主富有到什么程度呢?他家的厨房都是金子做的金厨房,包括碗筷勺子一律金子打造,相传地主主人与友人打赌竟直接打造了一条粗大的金链子直接从宋市河里铺到了杭州凤凰山上,花无百日红,有一天家里一条狗无缘无故跑进厨房叼了一个金勺子就往外跑,家里一丫鬟急追出去,跑了好远,忽听后面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再回头,整片地块都陷了进去,顷刻间汪洋一片,沧海桑田啊,那丫鬟和狗也变成了竖立在苎溪漾旁边的两座山丘,狗山和凤山。至今还有说有人捞起过金筷子,我想着我爸捞螺蛳捞了半辈子,咋还没捞点金货上来呢?

话说说到洱海,我是去看过的,大巴车开到洱海休息片刻时机,我还跑去河边的树林丛中寻找方便位置,我居然发现河水出了奇的清澈,最奇怪的是上面还爬满了田螺,这要是在我们那,还不马上一堆人来捉,等一泡尿下去,本想看看会不会对田螺产生什么化学影响,低头下探,居然透过树丫发现这河出奇的大,之后我才知道这是洱海,云南也极少有人吃田螺。

而我们苎溪洋我小时候的确也如此干净,那会苎溪洋的水供应整个县西部的自然水,我们在划船的时候渴了,往往直接用手捞水河,就如农夫山泉广告语一般,农夫山泉有点甜。然而前几年随着北面钟管镇经济的发展,一说到水变差了,就有人跑出来说昨天深夜有人划船经过漾那边发现北面有动静,准是北面镇的厂在倾倒工业废水,这时候总有人跳出来应答:要不我们今天去蹲点抓捕他们,一定要抓出来让他们吃吃苦头,搞的好像漾是他家的洗澡盆一样。

我小时候胆子小,游泳到初中才学会,说水边长大的都有点惭愧,以至于游泳对我来说,是记忆深刻的,我新家门口的河太小,有时候就走到老家南面的南边大妈那边,我小时候就一直这么叫她的,现在也改不了口了,他们家正对漾,坐北朝南,他们家后门就是我家,我小时候我家还没电视机的时候他们家就有了,闹着去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啦,醒来,发现在自己家,我电视还没看完呢,那闹腾啊,一定要我妈妈带我去她家在看过,据我妈妈说,我小时候就那犟啊,还跑去她家后门敲门。他们家门口游泳场地太大了,我们那会也都不小了,就比各种功夫么,什么水中撒尿是不稀奇的,有人还要比水中拉屎,那我是做不出来的,我也没见到周边浮出屎来,或者屎太重沉下去了,反正他说他拉了,我们就慌乱游走。由于杂学起家,到现在我也只会狗刨、自由泳,仰泳三种游泳大法。

后来毕业工作了,喜欢上了钓鱼,有段时间经常划船去漾里钓,有次一晚上钓上来百来条汪刺鱼,咸菜一烧鲜美的很。

这些年,政府重视生态,水质也逐渐变好,连漾里面的养殖场也都拆了,那自然也没水产大队什么事情了,宋市洱海项目也落实到了实处,由宋市村牵头主办,画里宋市,水墨苎溪。

本人也早早在外地工作,极少能听闻苎溪的花边轶事了,今天是2018年末元旦回家,村里举办了第一届苎溪漾捕鱼文化节,特荣幸参加捕鱼和吃年鱼饭活动,整个村老老少少都忙开了,我爸妈也报名义工,一个划船,一个厨房派发年鱼饭。在活动前一天,江浙一带下起了鹅毛大雪, 可谓瑞雪兆丰年啊。 

特撰写此文,已抒对宋市苎溪缱绻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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