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汪教授看着屏幕的各项数据，眼神略显疲惫，他揉了揉眼睛。 看见有人带着王瑞走了过来。

“王瑞，过来” 汪教授好像昨天的事情发生过一样，和蔼的说道。

“很抱歉，让你早早的看到这么残忍的事实，真希望这些残忍的真相仅你一人能看到。”

教授的话，总是这么深奥，他还是不太听不懂。

“教授，我有个疑问，梦儿他知道他父母的情况吗？” 王瑞很关心这个问题，因为他有对梦儿爸爸承诺过，他想帮助他们。

“比你知道的还清楚！”

“她没想着去看看他们吗？” 王瑞十分不解，难道人的感情，在世界末日来临之前，都要压抑到极点，让一个深爱的人在绝望中孤独死去。 这到底是伟大的爱怜，还是麻木的残忍？  

“王瑞，”教授富有磁性的声音，让他打断了他的思绪，“在一个甜蜜的美梦中死去，和，在绝望的现实中死去，那个更加残忍？”

“在绝望的现实中吧”，万瑞犹豫道，

“很好，那她得父母，已经在甜蜜的美梦中了。”

“您是说，他们？”

“没错，但他们过的很幸福，很平静，有梦儿天天陪着他们！ 请你放心。”

“都疯了？可是？这是他们需要的吗？”王瑞有点想不通，他想不通的是，在现实中幸福，和在虚幻中甜蜜，两则的区别究竟是什么，但也只能这么问。

“需要不需要都一样，人类已经没有考虑这种哲学问题的必要了。”

“可这有考虑过梦儿的感受吗？或许对她是残忍的！”

“王瑞，我们也想问问，罗斯舰队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问问他们，他们对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

王瑞一时无语，不过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想知道，他奶奶的死和他爸妈的疯掉，这是不是都是基地干的？这么多年的疑问，都在这一刻可以解答了。

教授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我们不做，自然会有人去做的，他们知道的太多了。”

......

王瑞跟着教授来到一间颇大的透明办公厅，透过玻璃窗俯视，外面是一个硕大的广场，上面被临时隔成了一间间的小隔间，里面放满了座椅，和教室一般，这些教室一般的房间密密麻麻围着中间的操场绕了好几个圈。这容纳几万人上课都没有问题。

“没错，这就是教室，人类希望的课堂，过来”

他们来到左侧，那边是一整面显示屏，里面一个个小窗口显示着密密麻麻他看不懂的数据。

教授在一把屏幕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下面我要说的，是我们所能对抗罗斯文明的唯一办法了”，教授浑厚的嗓音具有独特的感染力，王瑞也跟着坐了下来。

“天使计划，在联合国一致通过后就开始实施了，但这计划无疑是全人类最可怕最疯狂的事情。如果失败，人类幸存的机会几乎为零。”

王瑞认证仔细地看着教授，没有说话。他想到了那些车祸现场。

“那些只是烟雾弹，掩人耳目的，躺在那边的都是仿生人，真的小孩都来到了这里，这些小孩无疑都是人类的希望之子” 他指了指下面的教室，可那边现在什么人都没有。

“您的意思是你们把大都数的聪明的孩子都撸到了这里，进行实验？” 王瑞心跳又开始加快了，这是多么血淋淋的画面，何谈道德。

教授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缓缓道：“你知道原始人类为什么几万年都没有进步，封建社会几千年也没有进步，而单单这百来年科技大爆发吗？”

这不就是科幻小说常写的科技大爆炸理论么，也是基于此才有了黑暗森林法则。

“是因为我们大都数人脑的使用率过低，无法支撑科技发展，现在一般人只能达到10%的使用率，就产生了瓶颈，人脑的超负荷运作所需要的能量及其和大脑连接的神经强度都只能支撑到10%的脑使用率，再往上，不光整个人体机能器官需要提升，神经网络也需要加强。”。

“和小孩子有什么关系？” 王瑞刨根问底。

“目前只有超智的儿童，在神经强度上能够支撑较高的脑使用率，也只有他们的脑率提高了，才有可能突破科技桎梏，继而达到恒星文明。”

王瑞想到了科幻片《超体》，女主服了点药物就将脑使用率100% 打开，变成了神一样的存在，是天使一样的存在，无处不在。

“嗬嗬”，教授苦笑道，“你知道为什么很多思想家，诗人，科学家都很聪明，但都有点神经质么？”教授不紧不慢的解释着“因为他们的脑使用率远远高于常人，而提高他们脑使用率的方法就是制造强大的梦境。当人在睡觉时，人体其他机体耗能降低，可以将更多的能量传输给大脑使用，大部分人并不能利用这些能量，但个别人可以用梦境的方式有效利用这些能量，从而潜移默化的扩大脑率，更快的学习知识，聪明是自然的。脑率的提高，必定需要强大的神经网络支撑，一旦神经网络无法支撑脑率的扩大，这就导致有时虚拟和现实分不清楚，也就是神经质。”

王瑞恍然大悟，原来聪明的人并不是天生更加聪明，而只是比普通人更加努力。

“天使计划，也是基于此理论实施的，开发脑使用率，可没有我说的这么简单，同样伴着极大的风险。”

教授在屏幕前的电脑上操作着什么，然后整个屏幕都切换了，数据显示：

实验对象：13982

非正常死亡：6039

神经衰弱：3241

脑域崩溃：4320

“这些对象就是那些被掳走的小孩子？”王瑞惊讶道，

“是的，现在下面的学校都空了！”教授神情变得漠然。

王瑞又仔细看了一遍这些数据，问到：“非正常死亡是什么，神经奔溃又是什么？他们父母知道吗？”

教授摇了摇头，“非正常死亡，基本都是梦境中七窍流血而亡，也有少数器官衰竭死亡的，神经奔溃就是精神病了，神经脆落从而导致脑域混乱，仅存的那382个，目前还算稳定，已经到各个岗位研发去了，但也仅仅开发到20%不到，这是远远不够的，远远不够。”

王瑞想着，脑率扩张为什么不选成年人，他们有更强大的体魄，有更强大的神经支撑，这些小孩子可都是爸妈的心肝啊，他爸妈宁可牺牲自己。

“成年人脑率扩张危险性更高，但也不是不可能，我们做过实验，1000个里面仅一个能提高到有效水平，但最后也因神经衰弱而疯疯癫癫了。看到广场那边那个机器了吗？” 教授把手指向了外面的一个东西。

王瑞随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到了一个顶上插满天线的球体，

“那个就是梦境仪，说的简单点，就是在人们睡眠中，和其脑域进行交互，采用梦境方式干预，最终达到扩展脑使用率的目的，你应该做过梦吧？”

“是的”

“那是在压力面前，人体自我扩脑率的一个机制，有些人在梦里面就把文章或者论证给做完了，第二天照着写就成了，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明白”，王瑞听到了对梦的全新解释。

“这台机器就是和网络一样，可以在睡觉的时候和人体脑电波进行对接，输出能量和数据，每个人体制不一样，脑率接收程度也不一样，输出功能也要调整，就好比网络宽带吧，梦儿就是接受度很高的一类，应该说，梦儿是这个计划最成功的一位。”

“你知道，现在小孩子普遍都比老一代聪明，但神经有的时候也更敏感，你现在知道原因了吧？”

“您是说，这样的机器已经在全世界使用了？”

教授深沉地看了一眼王瑞，“确切的说，是全世界每个城市几乎都有一台，所以，我们能第一时间知道小孩子的脑域活跃程度，输出微弱的信号，提高他们的智力，可惜，时间来不及了，不然在进化几代...” 教授沉默了。

这来龙去脉很是匪夷所思，但也经得起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