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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病呻吟
旅游回来,路过表哥家,恰逢他家乔迁之喜,顺道喝了喜酒。疲惫之余强打精神陪个笑脸,表哥这次翻新可真叫人心动,先不说前面硕大的院子,就说房屋吧,这大厅凌乱中不失艺术地挤满了十几张圆桌,就置到高低不平杂乱无章的泥土地上,也不知道这高低起伏的地面是怎么稳稳当当安这些个桌椅的,这不是刚刚上梁么,什么都是毛糙的雏形,那股子水泥混着泥巴水的酸味还冲鼻可闻,饭菜的香味在他面前自暗自逊色,墙体还是赤裸的红砖包裹在水泥浇灌的架构中,在临时拉起的钨丝灯昏沉的黄光笼罩下更加“红光满面”,散发着粗旷野性的美,灯泡挂的也太投机取巧了,我就坐在进门靠左最里面的位置,电线贴着我的背穿过,接在一块落满水泥的插线板上。

我和我哥打趣道:“哥,在这大厅弄个ktv,或者弄个电影室,保准赚钱,还不浪费场地”。

我哥用他迷之微笑应答,两个酒窝在皱纹下依然清晰,我想我哥要是再年轻20岁,不,10岁就够了,放在现在流行的抖音下,迷死万千少女,弄上几百万粉丝那是绰绰有余,可惜我哥风华不在,作为外婆的外孙的我也没能继承外婆的神韵,老话说外甥七分像舅舅,真想把那个说老话的抓出来吐他口水,我活脱脱的像我奶奶,我爷爷也是英勇神武的,他每次喝醉酒的时候就喜欢坐在那把斑驳的竹椅上,和我大侃他的一锄头下去地都抖一抖,种出的地瓜比箩筐还大的故事。

我哥用夹着香烟的手撑着下巴,45度望着朦胧的灯泡,他还在笑,要是我哥年轻哪怕5岁,也是好的,幸好他的儿子我的侄子像他。

再往里右边是一个庞大的天井,一个楼梯盘旋往上,左边是连接着北面两间厢房的过道,我哥居然说这是过道,我实在想象不出这么宽的怎么能称做为过道,这是你并排停上四五辆车可以停的任性而为的地,这样的“过道”我无法臆测他日后的辉煌。右边的楼梯以后会被阳光棚精心呵护,大有可为。

三岁看老,我已经能看出它往后的富丽堂皇了,我低声问表哥,你花了多少大洋?他又报以迷人的微笑应答,只是皱纹更深了,我从他笑靥上皱纹的深浅能读到他的心情的波澜,这道道的裂纹一样的纹理我看起来比我家门口的浅沟里的鱼还清晰,我当然明白鱼儿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胆怯,我是我爸摇着船接送出身的,带着一股子鱼的脾性。

客人都走的零零落落了,我舅妈和几个姨妈还在收拾碗筷菜肴,他们这么折腾,我还是只能闻到墙上散发的工业发展的味道。我们这座都是自己人,所以开菜慢,吃的也慢,聊天比吃菜还多。

我哥终于搭理我了,问:“你的那辆车不错,我也刚买了一辆”。我哥咋这么有钱了?他还说前几天他幸亏开了自己的旧车去工地办公。他的话茬撩的我心痒痒,就说买车吧,他的那辆大众还新的很,咋就有买了一辆呢?我卖弄起陪笑的本事,装出期待的样子,我哥又是一个微笑,只是纹路比较浅,我又读懂了他的意思,他让我别装了,不想听他还是要说。他感慨,那天他开着车装着电线,开过一条河的时候,那条河居然带着电,那桥自然也带了电,他都能看到桥墩上冒出的灿烂电弧,幸亏他开着大众,熟门熟路,左右保持距离风驰电掣的闯过,他说他屁股后跟着的那同村的车子就一辆都不敢过,也没那实力。我点头,夹起一块红烧肉津津有味的吃起。我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脸上越来越痒,比用湿巾纸擦屁股还要痒上一些,还酥麻得紧,那痒的地方被我抓得一块白一块紫,起初就左边下颚处,现在鼻梁旁都有了,算了,估计是旅游的水土不服闹的,谁叫去人生地不熟的国外呢。

他还说,要是他开着新车可也过不去,那车太宽了,我下意识的看看那仅仅用铜丝插入插座的电线,肾上腺过度分泌,打了一个寒颤,我哥太胡闹了,换成是我-哪怕给我开坦克-我也不敢凭着本身搏上生死,我哥又笑了,皱纹更浅,我知道,他这是轻蔑。我没法关心他到底几个微米深浅的沟堑好算出轻蔑度,因为我的脸太痒了,不行,我拿出手机自拍偷瞄一下,妈呀,现在鼻梁边上都是白色一片,且鼻梁原来那地方都鼓了起来,痒死我了。

我随便扒拉几口饭,跑过颠簸的路面,背后传来我哥啧啧称赞的唏嘘声,说我选的车好,漂亮稳重大气,就是太大了。

我磕磕绊绊往北,二姨妈问我去干啥?我难以启齿啊,舅妈要我带只红烧鸭子回去,特意给我留的整只,放在锅子里呢,我没心情,我的脸痒死,比寂寞的晚上还饥渴难耐,好像要攻占我整个脸似的。

我抓起我哥家临时接着的座机,打我同学电话,他说他已经到家了,你咋还在外面混?我没空关心他的问题,我问:你脸痒吗?对方疑惑:什么羊?我说:脸,痒吗?就是痒,很痒那个痒!“哦”,对方懂了,“不痒,咋啦?你痒的地方不对啊?”,他说他是下面痒!我懒得理他,说话没个正经,那白色的点点现在全部鼓起来了,一副青筋凸起的凶悍样,可他是白色的,那个地方,就鼻梁边,以前因为练习前空翻被东西砸到过,当时就紫了起来,随着心跳还不停挪动,那个疼啊。现在他也在挪动,可惜心跳不能左右它。

我使劲捏,使劲挤,我感觉这和被烫以后的水泡一样,挤出来就没事情了。可这次挤出来的东西我看到后头皮发紧,我挤出一个掉了屁股的虫子,从破了的口的皮肤里面压迫出来,像极了米虫,略小,妈啊,虫子都在我脸上做窝了,还要脸不?

赶紧开起我那被我哥夸奖了一遍又一遍的车奔向镇医院,天色已然不早,夕阳早已休憩,一轮弯月在村口一排水杉树中间极速穿行,也在一片片虾塘上紧紧跟随,像我脸上的一个个白斑,轻甩不掉。

护士小姐姐妆容很温婉,却鲁莽地用镊子挑逗起我的脸,抓住一个挪动的东西往外拉,看的我想呕吐,心抖了起来,鸡皮疙瘩也毫不避讳场合,在漂亮小姐姐面前显露无疑,无地自容,我强装镇定....

有人在叫她,换上一个胡渣满脸的医生,估摸着比我哥的年纪还大上一轮,因为他笑起来的皱纹深不可测,在这样的医生面前,我就不用强颜了,这就是一个医生该有样子,我不必装模作样,在他眼里,我也是一个和动物没啥分别的人,要说刚才的护士小姐姐还睁大诧异的眼睛看地我脸红,这位医生大哥就很专业了,冷漠的表情就是他对我这病的态度,也表明我这病的严重程度,可我在这样的医生麻木的眼神里看出了世间平和的气息,我的心跳开始缓和,而后想到了自己的生死,恰恰这就是在刚才还羞愧遮掩下的核心问题,现在心态反而平了,假使得了这样的怪病如医治不好,那还是死了早点超度才好,省的丢人显眼,我在这位胡渣子医生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希望。

我轻松地问:“医生,这是什么?”

“你没看到吗?虫子”,他没好气的说。

我试着小心翼翼再问:“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这个病能治好吗?”

对方白了我一眼,继续一个个捉起虫子,这位医生就比刚才护士细心,就好像在拨碗里的饭一样,还得捉出来的虫子捏爆了才甘心,我也学着他样,把护士放生的那个-马上要爬出托盘边缘-蹂躏地就剩下一根白线了。白色汁液喷溅在我手指上,样子像极了牛奶,颜色和米汤相仿,好恶心,这手指头也可以剁了,我无法想象这样的手指头还能用来做什么。脸呢?不知道现在的脸是不是和煮熟的白切肉一样白,一样坑坑洼洼呢?

医生开口了:鼻梁上那个大的比较麻烦,挑是挑不出来了。

我豁出去了,建议道:“用小刀划个口子吧!那样不就行了!”,心想着,破相总比没脸好。

他说:“那得住院,这算手术了”

哦,果然专业的让我想骂人。我不怕破相,就怕被人当怪物,焦急的心态也照实说了。

对方摇头,走了。

护士美女又来了,让我张嘴,她说嘴巴里面左右各有一个,舌根处也有一个,让我抬头张嘴忍住。

我靠,她剥出了虫子,我把刚吃的饭菜全都吐了出来,太恶心了,那虫子掉在了我的喉咙里挪动起来,太恶心了,我吐的眼泪汪汪,喉咙发酸,手脚哆嗦。

她说:“继续张开,最里面那个弄掉后去住院”。

我问:“那个东西万一被我吃进去,会不会长在肚子里?

护士噗嗤一笑,她说:“胃酸会直接把她当成蛋白质吃掉的”。

什么?这东西还能吃?又有一个异物掉进我的喉咙口,我知道那是什么,脑子还在想着那个东西吃进肚子里又在肠子里安家落户的变态场景,神经已经被刺激的收势不住又一次呕吐,这次吐了一地的清水,我看到那虫子了,他在我吐出来的污水里畅快地挪动。

护士姐姐走了,她还是太仁慈,她难道认为这些个也是小生命吗?需要放过他们吗?

我发誓我再也不吃肉了,可有个声音在质疑,青菜可能有虫卵,因为刚才的护士郑重嘱咐我以后别乱吃东西,特别是不熟的肉?我较劲脑汁也想不出旅游那几天我什么时候吃过生的肉了?一次都没有!

接着,我被吓醒了,抓紧摸摸自己的脸,幸好,脸还在,手机开启摄像头,啊呀,脸好黑。

日的,忘记开灯了。

嗯,脸还是黑,幸亏一个白色的虫卵都没有,果然是个梦。

但是,它要暗示我,规劝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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