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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客匆匆
生命总是如此匆忙,最后遽然发现别人口中的感慨惋惜甚至痛苦自己也逃不过!
杭城八点,灯光迷离。
上了出租车的我还在回味同学过分激昂地相约三年后一同去泰国旅游的计划!
一个沙哑机械的声音从发动机的嘈杂间隙中漏了出来:“年轻,应该多玩玩,等到老了就不会后...” ,最后的声音又糅进发动机里,这声音神出鬼没,和路灯一般昏黄地亮起又消失不见。
我侧目,出租车师傅头发半白半灰,脸上挂着的口罩在上下颤抖喘息,眼角蟹纹突兀地出现在淡蓝色的上方,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我想应该是位上了花甲的师傅!
车子等待着红灯,那声音又想起,这次清晰多了,“我一个同事,才30多岁,去年查出来了肝癌,上有老下有小的,他把房子卖掉,带着全家回乡下去了”。
这样的悲剧,在互联网中已经司空见惯了,在水滴筹里更是屡见不鲜,我应酬着:“是啊,他还想得通的...”。
绿灯了,车子不急不躁地起步,转弯。
“我哦,年轻的时候开一整天车,一点都不累,现在开一会儿就腰酸,要是开一整天,腰都直不起来了!”
这位师傅蛮有味道,一定要说什么不同呢?我想是声音,像漏进车窗的秋风,虽然干涩低沉却也清爽沁人。秋风吹走了倦意,声音也同样化开了拘谨,我说:我是搞电脑的,每天也坐着不太动,腰背也偶尔发酸发痛。
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改变了一下姿势,本来的靡靡声,开始高亢起!
“那你要多多仰头,不要坐着一天不动,你们现在还年轻,到老了要后悔的,我就经常仰头看看星星,对脖子好,要多吃水果,少吃外卖!有空就去挂挂水,不要挂葡萄糖,挂生理盐水,那东西能把血液浓度降低点,但也不要挂太多,不然会晕...”
我有些诧异,他却有点得意洋洋,或许担心说服不了我,于是说话的精神气更加足了,人也好像一下子从花甲年轻到了知天命。
挂盐水来养生的法子,的确让人难以费解,他从我的微笑里好像看出了我的疑问,解释道:“你看哦,这和去献血是一样的,让身体机能都运动一下!”
“是的!”,原来还有这样的道理,好像的确也对。
“哦,前面有个加油站,我先去加点油” ,
“好的...你对养生很精通啊!” 
“嘿嘿,我经常载一些个教授啊,医生啊,很多的,昨天我就载了一个老中医!”
车子绕进了加油站,他的手指在计费按键上迟疑着,“报销的吧?”,我没回答,“公费的吧?”,我听懂了,它暂停了计费,下车到里面柜台付钱去了,前脚刚踏进柜台的门,右脚却又转了出来,风风火火开了我这边的车门,“小伙子,汽水要不要?”
这老爷子还挺逗,难道要给我买可乐或雪碧送我不成?我嘴吧却已经莫名奇妙肯定着:“好,好的”,心里却不太舒服,我其实不太喝,可他热情的样子我着实无从拒绝,而且我实在想不通一位素不相识的出租车师傅为啥要请我喝他所谓的汽水。
“来,你跟我来”,我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你跟我来才有得喝”,我这是碰到加油站搞活动了吗?好奇地跟了出去。
原来,在收银台边有一台自助饮水机,他指指,笑嘻嘻地说,“那边有一次性杯子”,很多个问号开始在我脑子里翻腾,无所适从!他见我怵着不动,干脆帮我拿了杯子,问我喝什么?咖啡水和雪碧或者白开水,他说他喝咖啡,很好喝,让我也来一杯,我说我不喝咖啡,肠胃不好。我在贴着模模糊糊看上去写着雪碧的标签口子上倒了一杯,小心翼翼尝了一口,这哪里是雪碧,也不知道什么味道,可能是糖水里面加了盐,他居然肯定地问我:不错吧?让我赶紧喝完再去续一杯,说话间他已经续上了,我假装喝得很慢,慢到让他以为我是在品尝。营业员打印好发票递过来,他揶揄着笑:“那边还有糖,老板请客,你去拿点!”,神态变得狎昵,营业员有意回避:“我不是老板,你才是老板”,那师傅听到这里,笑容更加灿烂了,如果此刻有人进门的话,只能说他像极了打情骂俏的油腻大叔,年龄顶多不或吧,可惜,一个人都没有进来,手机支付的确比现金方便!
他看我无动于衷,迅捷地抓起一把就往我口袋里面塞,我只能悻悻地接受,免得打击他的热情,也怕惹得尴尬!
他像凯旋而归的将军,甩门入车的那股劲儿已经年轻到了而立,花白的头发是他染上去的,那道道鱼尾纹也只是笑开了花的不雅表现!
他越聊起了他的过往,越意气风发。
“以前那会儿,什么白手套,T恤都送给我们的......现在不行,这车加不了几个油!”
我呷了一口未知的饮料强行喝了下去,笑吟吟地点着头,为了这辉煌的气氛不能被破坏!
“我以前开卡车的,福利好的很”,我继续点头。
可他声音却从山峰跌到了山谷,好像变成了神经质的喃喃低语,人也瞬间枯到了60多岁,“你看看,全都私有了,还是以前好!” 

回忆让他年轻,现实让他苍老!

莫干山路正修高架桥,很堵,他望着车流却没有挤进去的意思,我想他在感慨吧,却不曾想他突然朝着我嚷嚷:“去哪里啊?”
我一头雾水....
外面有个声音在附和:“良渚大酒店,去吗?”
“上来吧,上来吧”
“我们三个人呢!”,窗外的20岁出头的新面孔看着我说。
“后面刚好可以坐三个啊”。
三个小伙子上车了,出租车作为城市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挤进车流那真的毫不费力!
三个新人聊着方言,我试图研究了一下,的确一句也听不懂!
师傅又在追忆他的大卡车,和那个时候他的丰功伟绩,末了,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我无缘无故又去呷着那杯饮料了,果然还是那么难喝,再一次强行咽了下去。
出租车师傅的白手套和白衬衫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他的幸福也滞留在了那里。
我们呢?该有的还没有走,遗憾的还未完完全全来,我们有什么好抱怨唏嘘的呢?
我下了车,仰头,一口喝完了这杯如今苦涩,30年前却可能无比甘甜的饮料。
的确,它还是很能解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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